甜蜜的愛與痛

加三嘻行動哇成為好友

文/陶晶瑩

那天,我看見一張臉,一張失魂落魄的臉、憔悴的臉,這麼地魂不守舍,因為,他失戀了。

他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已經和那個小女生談了十幾年的戀愛。

起初,小女孩如仰望日月星辰般地崇拜他,寸步不離地守著他;擁抱他的時候那麼用力,親吻他的時候那麼熱情;而他也幾乎是用生命在愛她、呵護她,想盡辦法讓她開心,絕不讓她失望、受傷。

「可是,最近都變了,她變了。」男人幽幽地說。

她變得不再那麼熱絡,變得和他若即若離,他不再讓他擁抱、親吻,甚至有點嫌惡他的親暱,這樣的驟變,讓男人很受傷。

我關心地問:「她多久沒打電話給你了?」男人說:「今天是第二天了⋯⋯」才兩天?才兩天沒打電話,男人就一副喪家犬的模樣?「因為她以前從來不會這樣。」接著,男人又自顧自地叨唸起來:她以前出門都會隨時報平安,這次已經去上海兩天了,都沒個電話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冷到,或是錢夠不夠用⋯⋯

是的,那男人和那個女孩是一對父女,那男人在講這個「失戀」故事時,幾對夫妻都在一旁安慰他,他的夫人也坐在旁邊聽。

女孩上了國中,有了自己的朋友,漸漸減少了和父母相處的時間,甚至,也不喜歡過去家人常常擁抱對方的習慣,跟爸爸也不太聊天了,甚至出遠門也不報平安了⋯⋯

她的父親是位涉入家庭事務甚深的好爸爸,過去天倫歡樂的畫面不再,難免失落。現場有女兒的爸爸們說是安慰,卻在言語中不斷刺激他(有時候,我覺得男人真是奇怪的物種);周爸說,她應該偷交男朋友了啦,龍爸說,對啊,還跟那個男人抱在一起看月亮喔;男人聽不下去,回嗆說:「你們都有女兒,有一天,她們也會不理你們!」

大家爆開一陣大笑,但看得出來,他們都害怕那一天的來臨。

我推薦父親們讀一本書,劉墉的《愛是一種美麗的疼痛》,我說,你們的疼痛,劉大師早就經歷過了。我知道要看著那個心中永遠的小女孩漸漸遠離,是件心如刀割的難事,但是,男人啊,有愛就有痛,讓她去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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