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十七年前的挖眼殺人案,他決心緝凶到底,她也承諾一起忘記,一場誰都治癒不了的《盲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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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眼殺人案從十七年前就成為惡夢,糾纏所有關係人,為了她,他決心緝凶到底,也為了她,他寧可讓真相永遠埋於一雙雙失了眼珠子的血窟窿裡,而她,在槍火下的生死關頭,以最微薄的力量,堅守住那個承諾:「我們一起忘記。」

不管看不看得見,我們都是盲了的,而這是一種治癒不了的病……

第一章

夜半,蟲鳴蛙叫,微風徐徐。

山裡的景象平常不過,唯一特別的是月光出奇明亮,輕易穿越了群樹枝葉間隙,蜿蜒小徑上的石子給映得閃耀晶瑩,似乎能引領明確的路向,那形狀卻彷若一條身披銀甲亮片的蛇,引誘著深去無可轉身的境地……

「紀龍綁架勒索集團」三年前開始犯案,但近兩個月幾乎銷聲匿跡,今兒獲得紀龍及一干手下的行蹤線報,楚翔警官率領組內人員及特警全副武裝趁夜展開圍捕。

一行人迅速且順利進入山區,集結於接近目的地的樹林中。

樹林鄰接一片野花野草地,再過去是棟木造兩層房屋,線報指出那兒即為紀龍集團藏匿之處。

木屋幾扇窗戶皆拉上窗簾,不過還瞧得出僅一樓前段區域內有燈火。

楚翔要屬下吳紹華警官帶數名特警由樹林邊緣左線佈署至木屋後方,女性警官林巧巧則帶隊由右佈線。

人員佈署已成,觀察也好陣子了,楚翔卻遲不發令,吳紹華以無線電與他通話,「應該都在樓下,會在樓上的可能是睡著的。沒有發現監視系統,狀況不錯。」

狀況真的不錯,但楚翔就是放不鬆緊繃的心情。

只要鬆開丁點兒,他便可如常自若地應付各種狀況。

線報指出,這山區少人煙,不過住山下的村婦會在白天來採採野菜野菇,建議晚上行動較妥當,並詳盡指出通往這棟廢棄度假木屋的路線。情報無誤,可通報之人不但不表明身分,對情報得知方式支吾閃爍。還有,這棟木屋比起楚翔想像中的大上許多,佔地百坪以上,對攻堅方而言相當不利。

擔憂的種種和著山風拂動樹頭作舞起來,婆娑有姿,明亮的月光讓這些的影子打在花草上,有稜有角地滾動著,好似長了尖利爪子的手骨使勁向前伸,試圖抓住什麼,而要是真抓住了什麼,將被死命地拖往黑裡去……

「關掉無線電前,我再次提醒大家,一定要小心,他們的火力強大……」楚翔向所有人員說話,第一次與紀龍生死相搏的場面浮現腦海。

十四個月前,紀龍集團綁架富商方同的兒子方亞誠,楚翔受命指揮專案小組,攻堅時爆發激烈槍戰,最後成功救出人質,擊斃、逮捕數名匪徒,而這一役讓楚翔失去三位伙伴,輕重傷人員更高達十數名。他不能讓這重演,所以不厭煩地要所有人都小心。

眾人悄悄往木屋移動,守住各窗口、門口。

屋裡的人未察覺警方的行動,歡樂笑鬧聲不曾間斷。

林巧巧靠近窗框,試圖由沒攏平的簾角窺視,可惜那豆子點大的視野中僅有地板的木質紋路。

大門邊,楚翔背靠牆,皎白滿月與他面對面,冷森森地笑了又笑。

他得回個笑,好讓自己覺得事情並不艱難,而他臉上感到微微的熱,猶若讓溫煦的日光曬著。

那股熱力還曬出木頭安然的陳舊氣味,與耳裡屋內的歡樂笑鬧格格不入,這突兀使他偏了頭,發現了一朵黑色走雲正往月兒去……

人員皆就緒,等楚翔下達命令。

他動動握槍的手指,調至最具彈性的契合,再細聽周身動靜,等待最恰當的瞬間……

就在下一秒,風勢消歇,蟲蛙停止鳴叫,歡樂笑鬧於最高潮戛然停止,寧靜鋪天蓋地中烏雲蔽月、燈火黑去!

「有警察!」屋裡的人大喊後即朝門窗開槍!

裡頭喊聲響起同時,楚翔下令:「行動!」

雙方互相開火,槍林彈雨間門破、窗破!

警方佔人數優勢,不一會兒便攻入室內,但裡頭昏黑,又有家具可作掩蔽,只能藉槍火辨別敵我方向。

一次數槍同擊的剎那,火光映出一張女人恐慌的臉!

楚翔心頭一驚,大喊:「小心人質!」

他的喊話起不了太大作用,匪徒展開一波強力攻勢,警方得奮力還擊!

近距離槍戰在短時間內即能分勝負,數十秒後槍聲全熄,僅剩中槍匪徒忍不住疼痛的低嚎,再沒多久,那聲也沒了。

吳紹華找到電燈開關,室內頓畤通明,楚翔便命人清查屋內外。

三名匪徒都被擊斃,確定皆為紀龍集團黨羽,但不包括紀龍本人。

林巧巧發現一名手腳被綁的女人瑟縮於沙發椅與矮櫃之間的狹小空間,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她趕緊過去鬆綁及安撫。

屋內外經清查,沒有再發現其他匪徒或人質,楚翔即去關切林巧巧對那女人的問話。

「妳看不見……」

楚翔這麼一說,林巧巧在女人低垂的面前揮動手,「妳是瞎子?」

女人身子的顫動頓時退去,冷然抬起頭,「是,怎麼樣?」

一旁的吳紹華詫異不已,睜大眼直盯去女人澄亮的雙眸,那裡頭含有凌厲的逼人氣勢,他怎麼看也看不出她是盲的,於是他看向楚翔。

「快收拾。」楚翔不給吳紹華問話的機會,走到屋外去。

吳紹華在一個月前才從別的單位調至楚翔組內,上下人員差不多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相處非常融洽和睦,就楚翔經常鬱悶不開心,因此他對楚翔產生好奇。前陣子他成為楚翔的室友,兩人之間多了份情誼,但工作過於繁忙,私底下的交集其實不多,他仍不明白楚翔這個人。

他還未開口,楚翔那迴避態度令他感到有探就的點,便走向林巧巧,因她跟著楚翔做事的時間較久,他想她瞭解的肯定較多。

「巧巧,我問妳……」

「我在忙啦!」林巧巧知道他想問什麼,馬上推開他,讓女人坐到沙發。

女人一身白衣白裙髒污了,手腳上多處擦傷、瘀傷,林巧巧以無線電通報,要輛救護車。

吳紹華又黏過去,「本來我只是想跟妳研究一下楚翔的好眼力,你們卻都在迴避,證明定有內情!」

「沒看過男人像你這麼八卦!」林巧巧先是一瞪,再敷衍一笑,「對呀,有內情,那又怎樣?」

吳紹華諂媚笑笑,「跟我講嘛。」

「去問當事人才對吧!」

「沒見過妳這種不八卦的女人!」吳紹華暫且罷休,做事去。

他一走,林巧巧臉上堆擺了憂愁。

跟著楚翔做事兩年了,吳紹華想知道的「內情」,她當然清楚,不過她一直都不是當事人,沒資格講什麼……

在外頭向楚翔沿屋子巡視一圈,回到門前時,他佇立望去由雲裡逃出來的月。

他是惆悵的,為了一雙眼眸。

那幽暗中槍火映出來的黑白分明,將其中的慌亂與畏懼移去,剩餘的對他而言是驚心動魄的,所以他望著月而其實想看的是月周的星辰。

不直視,只因他必須逃躲它們的光華,已觸動的心事卻一件件醒來、一件件乘著又起的風張牙舞爪……

他閉上眼,以視覺之外的感官感受月和風。

月的距離遠了些,不再具備熱力,風大了很多,吹送來木頭的氣味仍陳舊,而讓血腥擾動過,不再安然了。

(待續,請看下一頁)

本文摘錄自《盲病》,作者:張苡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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