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著白色的睡衣站在那裡,眼中滿是等候的神色.他坐在電腦前,轉過頭望著她,心中不由一陣蕩漾.
從座位上站起身,他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都快一點了,怎樣還不睡?”她將頭深深埋在他的懷中,語氣中多了一絲冤枉:”老公,你良久都沒有抱過我了.”他摟緊了她,緊得一絲空隙都沒有,緊得,似乎永遠都不想放開手.
她是個特別的女孩兒,他不時都覺得.他們原本是彼此朋友的朋友,只是出於禮貌才會點頭的那種.他曾看見她與一群姐妹們猖獗地又笑又叫,也曾看過她慧黠的眼眸靈動地轉上幾圈,將人整得無以復加.他想,她真的不合適做老婆.這女孩兒太瘋了,她只合適做個玩伴.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喝醉的她.她就那麼安靜地坐在角落,單獨喝著酒,單獨拭著淚.那裡,他和她都在聽那首歌–“forever”.她是為這首歌的詞流淚嗎?他想.或者,會是什麼呢?
她喝醉了,一個人醉倒在桌子前.他扶起她,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她被帶到了他住的中央.他將她扶上床.她緊閉著眼睛,無認識地緊抓著他的手,呢喃著”不要走”.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脆弱.那一夜,他攬著她合衣而眠.
她是在他懷中醒來的.他望著她,看著她睜開眼睛時如嬰兒普通懵懂.片刻之後,她重拾回凶悍與警戒.”你怎樣在我床上?你要做什麼?”她的眼睛中要挾的意味頗為濃厚.”是你在我的床上,而且是你在抱著我.”他啜著笑說.她狐疑腸看看周圍再看看自己.是了,這不是她的床,而她的手正橫過對方的腰環著他.
她悄然地將手慢慢抽回來,似乎以為這樣子他便不會察覺.而仔細的他還是看見了她臉上的一絲赧然.她的眼睛轉了幾圈,最後才停留在他的臉上,:”我什麼都沒幹.”她說.不過似乎中氣缺乏.
他輕笑出聲.”做我女朋友吧.”他看著她的眼睛,溫柔地說.
“這算不算求婚?”她問,手指輕顫.
“還不算.不過假如你想的話,我能夠思索.”他的一隻手橫過她的腰.
“假如你每天能夠抽一分鐘來抱我,那麼我允許你的求婚.”她說,眼睛亮亮地,直直地望著他.
“嗯……好吧,那就三個月以後結婚吧.”他說.
就這樣,他們在他的床上訂下了婚約.
“老公,你要抽一分鐘抱我!”她說.結婚以後,她總會提示他這個承諾.他是甘之如飴的.歷來沒有想到,從前以為古靈精怪的她居然也有著女人的柔媚和孩子般的嬌憨.每天,他都會抽出多於一分鐘幾倍,幾十倍以至幾百倍的時間來抱她.
慢慢地,他開端忙了起來.每天下班要坐在電腦前幾個小時.每一次她說”抱我一分鐘”時,他總會負疚地看著她說:”下次吧,老婆.明天一同補給你.”於是她便靜默地坐在沙發的一角,抱著膝望著他;每次當他終於決議休息時,她都曾經趴在沙發上疲倦地睡著了.
忙碌的工作使這個”抱一分鐘”的承諾淡得簡直退出了他的腦海.他有他的事業要做,”她會懂”,他這樣想.每天的工作累得他盤疲力盡,永遠做不完的事情就這樣圍著他轉,讓他無暇再去想其他.於是,他忘了她的華誕,忘了他們一周年的結婚留念,忘了要給她一個晚安吻,也忘了給她最想要的擁抱.
她越來越緘默了,經常坐在那裡看著忙碌的他發呆.她察覺他的笑容越來越少了,於是她的笑容也跟著越來越少了.華誕時,她在一張卡片上寫下”送給最愛的妻子,祝華誕快樂–永遠愛你的老公”;結婚留念日,她伴著燃盡的蠟燭和冷透的飯菜趴在餐桌上睡去.看著他團團亂轉的身影,幾次她以至有些狐疑當初的決議是不是太草率,畢竟他們都還年輕.
剛剛從醫院回來,她的臉色有些慘白.歷來的她就是怕去醫院.曾經有他的陪伴,幾次擁著哭得眼睛痛紅的她走進門診室做檢查.這是她一輩子的弱點啊,他是知道的.那時他總會取笑她這麼大的人去醫院居然會比孩子哭得還要兇猛,緣由只是怕打針.這一次,徘徊在醫院的門口,她都不敢走進去.抑止心中的恐懼關於她來說真的是太艱難的一件事.
最終她還是去了.檢查的結果令她大出所料–她懷孕了.
回到家,她慘白著臉幾次想通知他這個音訊.而他卻忙得顧不上看她一眼.曾經一點了,夜深露重,他卻依然坐在電腦前.他們從未吵過架,可她卻覺得往常的生活比大吵一架還要可怕–他竟連吵架的時間都沒有.
衣著白色的睡衣,他終於鼓足勇氣打斷了他的工作,”老公,抱我一分鐘,好嗎?”他轉過頭望著她,那一刻她看到他眼中的詫異然後又變得溫柔.將她攬在懷中,他說:”都快一點了,怎樣還不睡?”趴在他的懷裡,她的淚終於流了出來,冤枉地說:”老公,你曾經良久都沒有抱過我了.”
她好愛他啊,她真的好愛他.從那個在他懷中醒來的清晨開端,她知道自己盼望這樣一個暖和的懷抱.她知道匆匆訂下婚約她並不懊悔.貪戀著他的懷抱,她總是想假如他還願意抱她那麼就一定還愛她.但是這樣暖和的懷抱她卻很久都不曾具有了.
“怎樣了?”他輕聲問,讓她坐在腿上,他不由低頭親了她一下.
“老公,”她吸吸鼻子,”每天給我一分鐘好不好?一分鐘就好.”
她祈求的眼神讓他心中一陣酸痛.自己真的良久沒有抱過她了.她是那麼的易感,那麼的靈動.往常的她卻沉靜得讓她無法與曾經的她聯絡到一同.”老婆,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他說.
看著她詫異地睜大眼睛,他知道這句話他真的晚說了很久.
小手不自禁地揪緊了他的衣領,她有些啞口無言.他真的說愛她了嗎?呆愣了半晌,她開心腸撫著肚子說:”寶寶,聽到了嗎?爸爸說愛媽媽了,爸爸說愛媽媽了呢!”
呆住的人換成了他.好半天他才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寶寶?我們的寶寶?”他的聲音哆嗦著,有些難以置信.
“嗯!”她點頭.
他抱緊了她,完整沉浸在喜悅之中.
“老公,每天抱我們一分鐘,好不好?”她說,眼睛裡浮起一層霧氣.
“嗯!”他保證地點頭.是啊,有什麼會比妻兒更讓他感到幸福的呢?!
緊緊地環著他的腰,她知道這一輩子她的選擇沒有錯.她會幸福,會有愛自己的丈夫和他們全心等候的心愛的孩子.是的,她會永遠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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